把星星与剑光珍藏

ID.秋禾
#只要我写的够快尴尬和改文就跟不上我#
最近在写原创,还有想的同人会堆积的

【开宝九周年24h—4:00】HEROES/主开小

【开宝九周年24h—4:00】

警告:第三人称第一视角叙述,主开心+小心,宅家含,大小怪含一点隐晦到看不出来的,没有CP,有一点【三观不适(高亮)】

排版特别垃圾

本文另一个名字:秋禾今天安利三体了吗

我负责给24H丢脸

 





 

 

 

我请来访的两位大男孩坐下,问他们,要从何处说起。他们中穿红衣服的——我已经知道他叫开心——和那位黑衣服的低头商量了一下,说因为还有事件外想了解的内容,所以到时候配合他们的提问就好。

我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告诉他们,我的说法也不完全正确,甚至可能彻底跑偏,只是一家之言而已。但开心却说,没关系,我们觉得你说的话很贴近真相,才来拜访的,到时候责任归我们。于是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拉过沙发椅坐下来,等待他们的问题。


其实我根本不想告诉他们有关当年那件事情,我所听到的真相。我一直觉得,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呢?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世界早变了,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再翻案,让这个压抑的事情直接被我带到棺材板里去不好吗?

出于这样的想法,我一开始回绝了他们,抬手就要关门。红衣服的大男孩马上变得有点慌乱,伸出手想阻止我关门,但他可没那个能耐。只是这时,从说明来意起就沉默不已的黑衣服的大男孩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让我有点受触动,所以这门最后还是没关成。

他抓住了整个事件的疑点,用一种淡漠到堪比AI的语气说,那个女孩子,避开了安全气垫。

因为她的踌躇,气垫早就安置在她要跳下去的地方,宽度是五米,高度为五十公分,海绵材质。如果一切正常,她将栽倒在气垫上,五楼跳下去,生还希望很大。但——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虽然我根本不需要,但还是接过了。我盯着照片,但什么都没看见,我凝视的是照片背后被画进纸里的时间。至于照片上的内容,从童稚时就已刻在脑中,十几年来从未忘却。

从不敢忘却。

——但她避开了安全气垫。从照片的内容看来,她是自己移动了位置,最终在离安全气垫几公分的地方落地,换句话说,她是一心寻死的,这和她之前表现的犹豫相差甚远。

黑衣服的男孩子说完,两只眼睛盯着我,接下来的话已经没必要再使用语言了,我知道自己栽了。



请进吧,进去后左拐就是客厅,鞋就别脱了,麻烦,地板本来也挺脏。我把门打开,看到大男孩们嘴里念着打扰,迈过门槛往屋里走时顺便问了下两个人的名字。红衣服的男生转过头咧开嘴,笑着说,他叫开心,旁边的是他弟弟小心,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主要负责记录。

怪不得都说,两人采访里,记录的往往比提问的人要狠多了,如今我更是深刻体会到这条理论的正确性。

开心有模有样地拿起采访本和笔,一副要记录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的仗势,要不是以前做过记者,可能就当真了。采访本上是提纲,也就是一会儿引导话题走向的几句话,真正的记录在小心那。他的衬衫上别着录音器。我几年前刚得知录音笔能做成钢笔样式的时候还吃了一惊,心想以后采访就不用窝着藏着了,结果还没到手我就辞职了,现在一个钢笔样式的录音器摆在面前,也算的上是百感交集。我还挺想借来体验下拥有这种小玩意儿的感觉,哪怕一秒也好。

开心打开采访本前,随意地问了句,您以前也是记者吧?我回答说是。当我看见他打开采访本,小心衬衫上的钢笔闪起红光时,我才意识到,采访已经开始了。几年不做记者,没想到自己的神经麻木到了这个地步,传出去怕不是要被老朋友笑话。

您最后经手的采访是......对于故国已经覆灭的侵略者?监狱进行的对吗?

是的。我回答说,同时心想,那可不是一般的侵略者,是将军和下士,只是那场侵略战争里他们没做什么反人类的事情,因此从轻判了十五年,加上我搞出来的事情,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

那次采访......真的很棒,至今仍是记者界的一个神话级别的案例。

谢谢。我礼貌地回应道。类似的夸奖我听多了,也没啥大的情绪波动。那次采访的反响的确很好,虽然没有向大众开放,只在某个群体里产生影响,对一次采访而言也够好了。但对我而言不是如此。采访之后四个月,我提出了辞职,我想他们也在猜测,是不是那次采访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我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举动。

我已经做好他们问我为什么辞职的打算了,也想好了应付的说辞,但他们没有,而是在夸赞后直接切入了正题,询问我那次事件的细节。我如是回答了,说来奇怪,这次采访中我每说出一句话,心里就畅快一分,到最后感觉像是负重行走的旅人,终于卸下了千钧重的包袱,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坦。

大约一小时后,开心和小心终于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起身鞠躬说,很感谢您的配合。

没事。我朝他们一挥手,你们接下来要曝光这件事吗?多少年了,谴责都过了期限,何况也不算证据确凿。坦白说,我很难想象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见得有成效的事情。

没办法啊,我们有责要负。作为记者,既然知道了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那般单纯,就要尽可能去还原真相并公之于众。开心说着,捏了下鼻子,看起来有些紧张,记者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那真不一定......我心想。

你看《三体》的吧?小心在开心说话时用目光扫了一圈屋子,不知看到了什么,也许是客厅暑假上的精装本和平装本的书,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看。

《三体》很好,各种意义上的。我个人很喜欢那里面关于责任的部分。小心说,嘴角竟有几分笑意,像是在回忆一件幸福的事,譬如......想起了爱人?

里面的角色有个叫章北海的军官,他对未来的人类说:‘你们按照可能的结果来决定自己的行动;而我们,不管结果如何,必须尽责任。’我们也一样。

那突然拜访我,是因为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吗?

不一定,大概率不是;人造陨石雨也不是唯一的机会,但他还是做了。无论有几次机会都要把握好,来到眼前的不能让它溜走,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次机会是不是真的存在。

送走这两位客人,我瘫倒在一人大的长沙发上,不可避免地开始想事情。

为什么要辞职?

这个问题明明已经听过无数次了,递交辞呈的时候也好,被家人训斥也好,朋友的关心问候也好,那段日子基本摆脱不了要回答它,我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开心这么一问我才发觉,距离习惯被问辞职理由,我大概还差了几个光年那么远。



为什么要辞职?

为什么要侵略?

同样的句式,我曾经用这个句式问了两个罪人,他们回答我说,为了荣誉。

 

似乎大家都在为荣誉活着。军人的勋章,记者的报告,一支枪与一支笔,谁能从本质上说出它们的不同?整场战争的幕后黑手开枪自杀,将军和下士,因为身份和追逐的错误的荣誉进了监狱,至于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对战争起了多大作用,没有人去深究。

他们杀的人还没有自己的士兵多,但前者被轻判了十五年,后者十年,或者战死。这是出发前,主编告诉我的话,他希望我尽量报道这两个人正面的形象,好争取减刑。我知道主编是在怜悯这两个人的。

于是我照做不误,但是这两位也是坦荡,不懂卖惨,那句“为了荣誉”就是这样出现的,我在报告里把它删了。此外被删掉的还有一个内容,就是我问他们,如果出狱后想干什么,将军沉默了一下,说:

我们想回家。

那也许是他整个采访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真地正视我,转瞬即逝,但我还是记下了那双眼睛。两束目光直愣愣的,他用它们向你坦然一切,却又完全无法读透。这两个苦难者的眼里一片漆黑,从中可以看见同样一片漆黑的时空隧道,只有在尽头隐约闪着微弱的火光,咆哮着战场的呼声。

这或许是对我的诘问,他以一种温柔而又残忍的方式质问我为什么执意让他们回忆起那段令人生厌的往事,并推断接下来会不会还要消费他们为人仅剩的尊严......隐没其中的暗潮般的愤怒吞没了我,从此我再也无法直视任何被采访者的眼睛,仿佛那里也满溢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我患上了采访PTSD,只好辞职了。

我不是神话,我只是个不合格的记者,从第一线逃跑了的记者。我有责要负,包括但不限于传播时事新闻、公开真相、引导思想......但我都没做到。我执念于结果,背负着愧疚的十字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直到赤裸的脚底磨出水泡,破了皮,流了血......我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盲目地往前走,此生不停。

但是......

也许今天,我可以在一个舒适的驿站落落脚。

 

 

距离这次采访过去有半年,而我只关注了后续两个月的报道——“时效性”。就在我以为这次采访毫无水花,一如既往在心里发表自己对这种行为傲慢的否决小论文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嗤笑这种无用功了。

不再需要欲盖弥彰,我已经很坦然面对自己再也无法采访的事实了。我想起小心问的那句“三体是本各种意义上的好书”,的确如此。他说到章北海,那我就说杨冬:采访是我的半条命,亦如物理学对于杨冬。现在这半条命失去了,但没关系,不在意就好,半条命也可以活下去,甚至是,活得很幸福。

只要尽到责任,良心的谴责就会过去,新生活总是会开始的。


 

我今天是被一通微信提示吵醒的。

揉着眼角打开手机,入目就是我那几百年不用微信的好闺蜜给我疯狂安利最近一部新剧,并信誓旦旦地说这剧颜值高演技赞剧本强,简直是中国版《黑镜》,甚至比《黑镜》还符合我国国情,特别值得思考,我一定会爱上并且她已经入了其中一位主演花心的墙头......如此云云。

本想说扰人清梦都该判处死刑,但盛情难却,又是多年闺蜜,我只好无奈地按下她给我的链接,按她性子这就是那个花心做主演的一集。5G的网速就是快,没几秒就加载完了进度条,背景音乐响起,我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没想到直接把后半个哈欠吞下去了——

拍摄手法的确很高级,瘆人的音乐配上女孩满脸是血的身体、嘈杂混乱的人声脚步声,气氛渲染堪称一流。我不禁想,什么时候我国能拍这种东西了,某部某局那边是有多困多不耐烦才放它过了审?

但这点气氛,还吓不到转行后常年混迹普法节目编导的我。我看见女孩身后有个军绿色的方块,鼓鼓的,就像是充好了的安全气垫。

那女孩离气垫不过几厘米,只要再偏一下,就可以撞上气垫了。五楼,应该死不了。

闺蜜的微信提示又来了,占据五分之一个屏幕,悬浮在手机最上面:你看了吗!那个警察就是花心!就那个最帅的!

我并没有看到花心。镜头在上移,直到能看见女孩子的眼睛,睁着,按迷信说法,里面装着人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影像。

她眼睛是黑的,一声沉闷的“咚”之后,画面也黑了,把我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我不曾想到此为止都只是“小菜”,真正的“大餐”是镜头中央,缓缓浮上的,有着水波特效的白色字幕——

 

苍鹰

本故事由真实事件改编

特别鸣谢记者开心、小心提供的帮助

也特别鸣谢那些亲历者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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